今天一个妈妈带着女儿来看胃病。
妈妈很激动,不停地在批评女儿,生活方式这儿不对那儿不对。女儿看在我这么帅的面子上忍了三分钟,之后忍无可忍,就突然不淑女了,反唇相讥,唾沫交集。妈妈犀利了,使出杀手锏开骂:“27岁了还不结婚,就知道跟大人吵,侬都要快变成剩女了晓得口伐?”
这句话我听进去了,我当时也想很激动地向妈妈表示:我都30了,我也还是剩男,妈妈你看我卖相还可以口伐,可以考虑考虑。然而妈妈完全无视我迎春花般绽放的楚楚眼神,继续对女儿的冷酷批判和无情揭露。
我愤怒了,作为“剩女之友”,我无法容忍已经在爱情之路上饱受摧残的剩女们再被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进行诋毁和羞辱,这绝对不行!无论谁都不行!我未来丈母娘也不行!
我把病历卡翻过身来,轻轻往桌上一扣,说:“够了。”妈妈愣住,“下榻”(shutup)了。她被我不愠而怒的华丽气质深深折服,我只是轻轻把病历卡扣在桌上,就足以思四两拨千斤,足以颠覆她对剩女的无知诋毁。
女儿当时回过头来含情脉脉地看了看我,表情里头都是初恋。我越发淡定,举手投足都是清风般的飘逸洒脱和浮云般的不可企及。我伸出手对着女儿轻轻地拍了拍脉枕:“来,先把脉。”妈妈附和:“嗯,医生你看病你看病。”我没搭理。白天不懂夜的黑,更年期不识少年泪。
女儿脉象弦紧,肝郁不舒,久思伤脾。绝对是黄莺莺再世,林妹妹附体。我悲戚地摇了摇头。“剩”是一种病,除了嫁人无药可医。然而我毕竟是医生,死马当活马医是我当医生的本分,也是我救不死扶轻伤的行医要义。我“唰唰唰”提笔留丹青,在病历卡上以潇洒的火星体写下了处方。
我把病历卡谨慎地递到了女儿手里,说:“拿好,趁热。去草药房抓药。有字看不清楚就赶紧上来问,但时间不能隔太长。”女儿嘿嘿笑了笑,我的意思她懂的。她积年忧郁的“剩”被我的冷笑话感染了,她的青春至少在这一刻重又显露,而“剩”则成了被褪去的外壳。
母女俩走的时候,我本想问小MM要手机号码来着,想想还是忍住了。宁可我恤天下人之剩,不可天下人知我剩。作为病人的精神信仰,我的雕像不能坍塌,作为神医的青年形态,我的剩态必须掩盖。
我被自己“搞七廿三”的思路深深感动,信步来到诊室阳台。窗外,上海下着妖异的雪,忧伤而华丽就像天下所有剩男剩女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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