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天气出奇地坏,坏到总是让我想起《暮光之城》里的背景基调:阴、冷、潮湿。随时要冒出鬼魅的样子。可惜这个贫瘠的城市只有讨厌的天气,不可能诞生吸血鬼的爱情。
阶梯教室里德座位空下了大半,教授极为不满地唠叨一气,终于气不过决定还是要点名。一连点了二三十个,没有一个中奖的。于是教授更为生气,絮絮叨叨再接着点。不记得又点了几个,终于抓住一个没来的,似乎终于寻到了某种心理上的平衡,才慢悠悠地合上了花名册,放缓了语调。开始上课的时候,我突然失了听课的兴趣。
今天讲的使悲剧喜剧,崇高和优美。讲了许多康德的高深理论。
我觉得我最近有点琐碎,连做梦都使支离破碎的样子。我常常梦见我小时候住过的院子,院子里干净的球场,粗壮的白杨树,还有奶奶养的大公鸡。我昨晚还梦见了父亲给我买了一个很漂亮的杯子,绚丽的颜色让我的梦终于不是很灰暗。我在梦里笑了一夜,可是天亮了,杯子没有了,我没有笑。
听说人老了之后反而会对最久远的记忆念念不忘愈加清晰。我离开那里很多年了,看来在那里看来我已经很老很老了。
我的世界常常失聪一般地寂静,任何事也干扰不了我一个人的波澜不惊。只有往事在心底涌动。往事像是埋藏多年的情书,掘开土层的时候,情书中的人和事已经被尘封了。既没有被爱着也没有被恨着,所有的感情都幻化成了废墟上一个一个模糊的字迹,只留下了心里的苍茫。
半夜常常被激烈的咳嗽弄醒。夜的呼吸让我安宁而漠然。我会常常在这样的寂静里极力地渴望着咖啡的味道,渴望着已被热热地绵长地苦涩。想念着,我又睡着勒。
在每一个夜晚,我削薄的身体里面会生出一把锐利的剪刀,刺破了影子,流泻除了寂寞,洒满一地,我就这样问着血腥味慢慢地行走在决绝的路灯光下。生活安然,并没有快乐,可是也没有不快乐。一夕之间,我觉得自己干涸了。原来没有悲伤时一件比没有快乐还要可怕的事情。
有一个长得很帅的职业电视人说:
生活就是用来无聊的;
朋友就是可以和你一起无聊的;
幸福就是活着可以无聊;
钱就是无聊的时候可以花的东西;
写作就是避免一直无聊而产生的东西。
我其实不无聊,只是有点冷,有点想念那个能把文学概论上的风生水起的老师,想念小时候住过的院子,想念咖啡的味道,还有点想念悲伤的感觉。我忽然想哭,像出生婴儿那样,原始而又澄澈地哭。
我的眼泪在深夜漫过,无声无息地漫成了忘川,谁能够御舟而渡呢?是你吗?
如果有一天我会选择自杀,我一定会在落地以前,让灵魂划一个漂亮的轨迹,飞向我一生钟爱的,也许在人间再也不复存在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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